功德笔写不出字

主要是为喜欢的CP写点文章。
主:靖苏,副:瓶邪、程商,看啥就喜欢啥

【琅琊榜】《靖苏》共逍遥

过了一年半多多多终于能把倾尽天下的番外放出来。

不管喜欢靖苏的还有多少,至少我为靖苏做了一个结束,一个Happy Ending.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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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官道上,一辆镖车正驶出廊州,往京城前行。

  突然一声大喝,一群土匪自四周涌上,竟是光天化日之下打劫,丝毫不把国家律法放在眼里。

  为首的镖头见状,赶紧下令迎敌,登时两派人马陷入一片混战,一时间僵持不下。马儿受惊,翻得车上物品七零八落,尽数掉在地上,场面顿时乱成一片。镖头一边迎敌,一边心想着若再持续地胶着下去,等众人体力不济,这批镖物势必会被这群土匪抢走;更严重地,还可能丢了性命。

  忽然间,两道人影窜出了草丛,跳跃的身形,利落的招式,迅速地击向带头的土匪。

  「什么人插手!」带头的土匪愤怒吆喝。

  「想知道?」其中一名青年手上挥舞着长剑,露出一抹得意的神情,故意道:「才不告诉你。」

  「别说了,小心些!」身旁另一名青年,即便手上仍挥舞着长剑,还是忍不住提醒道。

  「哎,知道啦!」青年吐了吐舌,小小不悦地道。

  很快地,因为添加了身手不凡的生力军,两相缠斗情势大转,一群乌合之众终于抵挡不住,开始纷纷撤退,直到一群人跑得不见人影。

  余下的一伙护镖人员,虽然仍不敢大意,但依旧是松了口气,不等镖头指示,一个一个主动地将凌乱的镖物重新整理放上马车。

  镖头见着两名青年,浑身上下透着一丝不凡,赶紧上前道谢:「多谢两位公子仗义相助,救援之恩来日定当重重酬谢。」

  「耶,我们哪里像是公子了?明明就是两位大侠,你是怎么看的?」那名年纪稍轻的青年一脸不满地道。

  而身旁另一名青年不禁皱眉,数落道:「你就得了吧,想当大侠想疯了?别为难人家。」

  镖头看着情势不对,赶紧改口道:「不不,是我有眼不识泰山,敢问两位大侠尊姓大名?」

  年纪稍轻的青年一听,随即笑道:「我呢,我叫梅长苏,听过吗?」

  镖头不禁一愣,露出困惑之色。

  他不禁心想,琅琊榜首盛名已久,即便不曾亲眼目睹其风采,难道会是这样一个年纪不大的青年?

  正当他还想再问得更加清楚之时,一回神,只见两人已然走远,再加上有人前来禀报事务,当下他只好作罢,将注意力转至一旁的镖车。

  这件事之后,廊州境内又传出了好几次有人路见不平、拔刀相助的事迹,接连下来,很快地便传遍江湖,成为人人茶余饭后、成群结队时谈论的话题,后来得知这名见义勇为的人,就是当年名盛一时的风云人物。

  至此,梅长苏之名再现江湖。

 

 

  「豫津,你看看你,把事情闹得这么大。」

  两人结伴游历了许多地方,好不容易到了廊州,却找不到故人何方,没想到言豫津灵机一动,自以为好地想了个妙计。只不过这个办法虽然是好,却不料后劲如此强大,一下子竟闹得江湖人尽皆知,短时间便传遍千里。

  萧景睿向来中规中矩,见此事已一发不可收拾,不禁暗自懊悔。对方胡闹成性,而自己居然也跟着瞎搅和。

  「景睿啊,你也想得太简单了,苏兄何等人物,如果不用这种方法,我们是要等到何年何月?」言豫津拍了拍对方的肩膀,接着一脸不高兴地道:「更何况当初他不告而别,根本没把我俩当作兄弟。」

  萧景睿一听,顿时无法反驳。

  见对方脸色依旧不佳,言豫津这才改口,妥协道:「我也没把他的名字弄臭啊,我做的都是行侠仗义的事。那不然,接下来就低调点吧?」

  萧景睿这才缓下了凝重的表情,点头道:「好,这可是你说的,别再什么事都要强出头,小心丢了性命。」

  言豫津听了不满道:「怎么就有你这种老灭自己威风的人呢?」

  「这是经验谈。」萧景睿耸耸肩,劝道:「你得多听听。」

  「啧!」言豫津忍不住瞪向对方。

  两人就这样一路闲话家常,你一言我一句地斗嘴。此时已入夜,街道上一片安静无声,一个人也没有,两个人就这样肩并着肩,沿着街道返回客栈。

  赫然一阵黑影闪过,吸引了两人目光,言豫津想也没想,便拔腿追了上去。

  「欸,豫津!」

  萧景睿急忙出声叫住,但狂奔的人恍若未闻,他无奈之下只好跟上。

 

 

  两人沿着上坡追到一处井水旁,哪里还见得到什么影子,眼看四下无人,连点风吹草动都没有,不自觉地起了疑心,开始到处查看。此时天上透着微光,让人依稀能够辨识,言豫津胆子一大,胡乱摸索地走到了井水旁,想起当年他曾经失足跌入井里,于是好奇心起,探着头仔细地研究了一番。

  「什么人在那里!」

  突然有人一喝,惊动了在场两人。

  萧景睿很快地打量,看着来人像是一般居民,于是赶紧赔不是道:「抱歉打扰了,我俩只是路过此地,没有恶意。」

  来人是一名长辈,样子像是在这里居住已久,看着两人无心闯入,便道:「这里不是你们两个可以逗留的地方,快走吧。」

言豫津忍不住问道:「为什么?」

  见一旁的好友又开始好奇心旺盛,萧景睿忍不住将对方一拉,随即抢道:「晚辈明白了,多谢老丈。」

  话说完,就硬是拉着言豫津离开。

 

 

  隔天,两人一早从客栈二楼下来,还没进饭厅,就有一群人涌了进门。

  其中一人在四处张望后,将目光停在言豫津的脸上,指着他道:「就是他!就是他朝井水里下毒!我亲眼所见!」

  两人一听不明所以,再次定睛一看,才发现来人竟是昨日见到的那名老丈,当时的状况明明平和无事,如今对方却来反咬一口,均露出一脸诧异。

  「你胡乱说些什么!」被人毫无道理地扣上这种歹毒的帽子,言豫津不甘心地驳斥道:「你……」

  「等等,这不是梅长苏吗?」一旁角落边,有人亮眼地叫道。

  「对啊,就是就是……」

  梅长苏再现的传闻早已传得沸沸扬扬,再加上先前因为高调行事,并没有避讳让人见到真面目,此时竟恰巧地让当时撞见的人给指认了出来,重点还不只一位。

  「梅长苏又怎样,我……」

  言豫津从小到大最受不了被人冤枉,尤其是这种污辱人的罪名,心里一阵委屈,想也没想便欲开口辩驳。

  但他话还没说完,身旁的萧景睿早已率先一把揪住了他。心知这种阵仗铁定是事先设计,根本不容他俩解释,当下二话不说地冲向门口,趁着场面混乱之际一举夺门而出。

  接下来究竟是如何的混乱无人知道,两人东躲西藏地窝着,到了晚上,总算敢出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。

  「景睿,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?」言豫津全身酸痛地一屁股坐在地上,忍不住叫苦地道:「我们什么也没做啊。」

  「肯定是有心人的栽赃……」话说一半,萧景睿忍不住叨念道:「就要你行事作风低调一些,就是不听,现在知道叫冤了?」

  言豫津一脸无辜地抬眼,见对方哪里还搭理自己,正径自地往前走,不禁疑惑地问道:「都这时候了,你还想上哪啊?」

  「再回去昨夜的地方看看,看那口井的四周围会不会有什么蛛丝马迹。」萧景睿冷静地道:「现在得做些什么才能洗清嫌疑,否则咱们找不到苏兄是其次,走不走得出这廊州城门才是重点。」

  言豫津一听觉得有理,便起身跟了上前。

 

 

  两人小心翼翼地来到昨夜与老丈对话的地方,果真又见到那口井,言豫津忍不住又再一次地查看。

  「那名老丈说有人下毒,最好你这样看得出来。」萧景睿冷冷地嘲讽道。

  「你……」被对方一阵冷言冷语,言豫津一张脸几乎就要挂不住,小声道:「我都知道错了,你说话就不能稍微顾一下吗?」

  「顾什么?」萧景睿明知故问道。

  「……好好好,算你狠。」言豫津自知理亏,也不好再多说什么,只得继续查看。

  突然一阵冷风飕飕,吹向两人。

  「景……景睿,小心后面!」

  萧景睿没有抬头,身子已本能地一闪而过,惊险地躲去了突如其来的攻击。

  两人注目一看,来者只有一人,然而这个人的脸却是布满了惊悚可怕的烂疮,一双血红的眸子里早已没了焦距,嘴里嚎叫着听不出只字词组,彷佛像只嗜血吃人的野兽。

  萧景睿不禁回想方才的侥幸,即便对方是漫无目标的张牙舞爪,那挥出的巨大猛劲就连没有正面交击的他也不禁感到一阵心惊。

  这一般人要是对上了,肯定没了小命。

  「这是哪里来的怪物?」

  言豫津不由得惊慌叫着,眼看怪物就这样追着萧景睿,而萧景睿除了避免被直接命中外,亦时不时回身反击,但果不其然地一点效果也没有。

  很快地萧景睿已无处可躲,跟着便跑向言豫津的方向,催着道:「豫津快跑啊!」

  对于这自幼跑步屡屡输人的友人,在这种人命关天的节骨眼,虽然他已快一步出言提醒,但看样子仍然稍嫌迟了,因为怪物已排山倒海地追了上来,与两人几乎只差一步之遥。

 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,有人迅速地介入战圈,一脚踢开了两方距离,怪物前行受阻,顿时重心不稳,不得不停下脚步。

  而趁着这个空档,来人已一手一个抓着底下正呈现着逃跑状态的两人,施展惊人轻功消失地无影无踪。



  不知道在天空中飘移了多久,也不知道是否到了目的地,在两人还想着这个救了他俩一命的人是谁同时,突然就这样被硬生生地丢到了地上,顿时摔了歪七扭八,惨不忍睹。

  「混账!谁让你放手不说一声的!」哪管来人是谁,言豫津忍不住粗口骂道。

  「你、你,活该。」

  熟悉的语调在眼前响起,引得两人不禁诧异地抬眼一望,果真是飞流。

  言豫津率先大笑道:「我就说吧,有这等身手的人,除了小飞流外,哪里还找得到其他人?」

  说着他已开心地扑抱了上去,即便对方早已成年,但眼下看来,依旧与当年初见之时无异。

  萧景睿一见对方,也露出了喜悦的笑容,上前问道:「是苏兄让你来的吗?」

  「嗯。」飞流点点头,依旧不变地寡言。

  萧景睿总算松了口气,同样点了点头,道:「还请带路。」

  飞流这才转身往内院走去。

  两人默契地跟上,随后便开始研究起四周围的景致。

  只见两人从一处不起眼的山间小径弯入,这中间不知弯弯绕绕地走了多久,直到过了一座桥后,杂草丛生的密林尽退,印入眼帘的竟是一处宛如世外桃源的地方。

  一路走着,除了见识到小桥流水、花前月下是如何的清幽美好外,还有满院的花丛梅树,不用猜就知道是因应着那位的喜好。接着再走几步,终于见到一栋宅子,宅前摆放着一把长弓,没有华丽奢侈的布置,也没有珍贵难找的装饰,简朴实在地就彷佛与当年的梅宅如出一辙般,见着都令人不禁怀念起过往。

  「哇,这里简直就是仙境。」言豫津边走边忍不住赞叹道。

  一旁的萧景睿自然也看得说不出话来。

  「我得想办法让苏兄留我在这里住上三五个月才行。」言豫津一脸胸有成竹地道。

  萧景睿一听,白了对方一眼,道:「你这个大麻烦,只会惹事,苏兄会留你才怪。」

  言豫津不甘示弱地回嘴道:「才不会,苏兄不是个怕麻烦的人。」

  「哦,所以你承认你是个麻烦了?」

  「景睿你……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耍嘴皮子?」

  「受不了的时候。」萧景睿毫不客气地道。

  「受不了?你说你受不了我?」言豫津不敢置信地频频反问,一张俊秀的脸不由得垮了下来。

  只见两个人一言不合,就要陷入争执,突然耳边传出了滚轮推动的声响。

  随后有人开口道:「两位是来拜访故友的,还是特地来我这儿吵架的?」

  一句再也熟悉不过的嗓声,使得两人不约而同地转向出声的人。

  「苏兄!」

  不经意的一个称呼,早已掩盖不了极速的心跳,更是道足了两人满心期待,内心狂喜的心情。

  一见记忆中的故人,两人哪里还管什么争吵,早就抛之九霄云外。

  而许久未见的三人,经过一番风波,总算有惊无险地齐聚一堂。再次聚首,亦让人不由得想起当年的点点滴滴,随后尽皆忍不住笑了起来。

 

 

  两人很快地被招待进了厅堂。

  飞流主动推着梅长苏所坐的木制轮椅,将它停放在厅堂的一边。而他的人已被萧景琰扶到了软垫上坐着。

  言豫津随即躬身施礼,低身道:「皇……」

  没等对方说完,萧景琰赶紧打断道:「我早已不是大梁皇帝。豫津,你得注意点,该改口了。」

  言豫津这下猛地想起,只得歉疚道:「哎呀,我怎么就是不习惯呢……」

  众人一听,都忍不住笑出了声,知道言豫津的个性向来没个准度,这也难怪总是让人拿来玩笑一番。久而久之,便成了讨人喜欢的开心果,最后意外成了人缘极好的公子哥。

  萧景睿始终注视着梅长苏,观察了许久,终于关心地问道:「苏兄的腿……还没有好吗?」

  梅长苏淡淡一笑,自嘲道:「倒是好得差不多了,目前缺乏的,大概就是好好走路了吧。」

  「肯定是景琰兄照顾得太好,让苏兄根本没机会自己走路吧?」

  这话一出,又是惹得厅内众人哄堂一笑。

  言豫津如此自然而然地称了一声「景琰兄」,让本就轻松愉快的气氛更像是一家人齐聚般的和乐融融。回想从前过往,直到此时此刻,即使记忆犹新,但一切的恩怨早已不复存在,正是名符其实地重新开始。

  萧景睿不禁欣慰地一笑,纵使在经过了那么多事之后,他所钦佩的那个人,还是做到了心无罣碍、云淡风轻般的处世。

  「咳咳……」

  突然一阵严肃的咳嗽声,令在场众人不禁收敛了些许。

  只见晏大夫端着热腾腾的汤药,递向梅长苏,板着脸道:「该喝药了。」

  梅长苏见状,只得乖乖地端起汤碗,将苦口难喝的药一饮而尽,随后皱着眉道:「我这不就乖乖喝药了吗?晏大夫你咋又生气了咧?」

  晏大夫瞄向一旁的两位客人,冷言道:「你将这两个人带来,是又想管什么江湖事?」

  言豫津一听,赶紧摇手道:「晏大夫您多虑了,我们怎么可能带什么麻烦来呢?」

  萧景睿在一旁不禁干笑点头,然而却点得十分心虚吃力。

  晏大夫虽然一脸不信,但也没有真的逼问下去,只是「哼」了一声,便带着空碗离开了厅堂,让余下的众人尽皆捏了把冷汗,直到人影远去才总算松了一口气。

  梅长苏看了看众人,接着进入正题,道:「豫津,这几天用着我的名字,可有遇到什么好处?」

  言豫津苦闷地摇了摇头,心想着好处一件都没有,却无心引来了天大的麻烦,受冤事小,但人命事大,这一个处心积虑的设计让他是跳进黄河也难以洗清。

他叹了口气道:「苏兄啊,你到底是招了多少是非?怎么销声匿迹了这么久,到现在还有人要陷害你?」

  梅长苏嘴边一扬,道:「树大招风,这个道理你懂吧?」

  「啊?」言豫津不解地一愣。

  萧景琰瞧了身旁之人一眼,解释道:「意思就是,你因为用了小殊的名字而闹得江湖盛传是其一,再加上你做的一些事,已经阻碍到某些人的利益或目的,所以不管你是不是真的叫做梅长苏,他们都得除掉你。」

  「原来如此,那不就表示我行侠仗义得很成功?」言豫津窃喜道。

  「拜托,你搞错重点了吧?」萧景睿忍不住吐槽道。

  言豫津一脸不高兴地朝对方扮了张鬼脸,才问道:「所以苏兄有何高见?」

  梅长苏忽然认真地看了对方一眼,随后正色问道:「豫津,有件事我得先问问你,你今天可否饮用过水?」

  言豫津一听,随即试想了一轮,忽然「啊」了一声,惊慌道:「我……起床时口渴,喝了一茶壶的水。」

  话才说完,他人忽然一晃,紧接着整个人软倒在地,霎时失去了意识。

  「豫津、豫津!」

  萧景睿赶紧抢上前,慌张地摇晃着对方,不料却一点反应也没有。

  「他中毒了。」梅长苏冷静地检视了一番,随后朝着门口的人道:「快请晏大夫过来。」

 

 

  经晏大夫紧急地诊治一番后,才得知原来言豫津是中了蛊毒。这种蛊毒有一种通俗好听的名字,叫做「同心蛊」,意旨施蛊者与宿主同为一心,可以轻易地操控,但又可称作「尸蛊」,中蛊者在持续一段时间后即被夺去性命,进而遭受施蛊者操纵其尸体。

  梅长苏思索了一阵后,缓道:「晏大夫已暂时压制他体内的毒性,不过若要清除蛊毒,恐怕需要一段时间研制解药。」

  萧景睿点头道:「但我想除了豫津之外,江湖上中毒的人恐怕已不计其数。」

  「不错。但现在大部分的人只道下毒者是我梅长苏吧?」想到这其中的天大误会,梅长苏神色泰然地道:「眼下我们有两件事能做,一就是研制解药,二则是找出真正的幕后黑手。」

  话才说完,黎纲忽然匆忙地走进厅堂,随后道:「禀宗主,山下那群人发出了各派会审的消息,要求梅长苏亲自到场给他们一个说法。」

  虽说江左盟已在江湖上呈现半退隐的姿态,但对盟内的众人来说,能够配得上江左盟宗主的尊称,世上唯有梅长苏一人。

  一听黎纲带来的消息,萧景琰赫然起身,果断地拒绝:「这不可能。」

  如今的他虽已不是大梁皇帝,但那浑然天成的帝王威仪一时半刻却难以改变,即使已过了一年之久。每当只要遇到与小殊有关的事,他就会不免又战战兢兢了起来。

  「景琰,你先别急,让我说。」梅长苏主动伸手拉住了对方,随后淡淡地问道:「有说何时吗?」

  黎纲答道:「明日正午。」

  梅长苏点点头,接着道:「你就告诉他们,梅长苏会准时赴约的。」

  「小殊!」

  「苏兄!」

  这一个决定,就连一旁的萧景睿也跟着出声阻止。

  梅长苏闻声不动,径自道:「先去吧。」

  「……是。」黎纲领命,很快地便离开了厅堂。

  萧景琰此时已然变了脸色,他瞪了梅长苏一眼后,一句话也不说地就往寝房走去。

  梅长苏顿时一阵无奈,但解铃还须系铃人,自古不变的道理。于是他便对萧景睿道:「景睿,豫津就麻烦你照顾了,剩下的事就由我来处理吧。」

  「这……苏兄,这样好吗?」方才一见萧景琰的态度,萧景睿内心有些挣扎地道。

  「你放心吧,不会有事的。」知道对方心中的忧虑,梅长苏除了稍作安抚之余,不禁露出一抹自信道:「不管如何,总该轮到正主儿出面收拾残局了,你说是吧?」

  萧景睿闻言,竟也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。

 

 

  梅长苏十分艰难地回到了寝房,一进门就见到萧景琰正坐在床沿,满脸阴暗地透着不悦。

  知道对方的脾性,梅长苏当下只得一步一步地走到对方身旁的位置,随后才缓缓地坐下。

  萧景琰见状,便道:「你看看你,连走都还不大能走,想逞什么英雄?」

  梅长苏思考了一会儿,小声反驳道:「我没有想做英雄,现在也做不了。」

  「你还有话说?」萧景琰更不悦了,继续念道:「你知道你的身体才刚好,能这样折腾吗?」

  「这也不是什么苦差事,况且不是有你在我身边吗?」梅长苏说得一脸理所当然。

  「你……」萧景琰简直就气坏了,然而却一句也反驳不了。

  或者可以说,他根本就拿对方一点办法也没有。

  「景琰,别气了,若是气出个好歹来,谁来照顾我呢?」梅长苏温言地道,见对方的表情总算缓和了许多,忍不住伸手碰了碰对方的脸,又道:「我答应你,会把全盘的计划都告诉你,有什么不妥的地方,你再阻止我不迟啊。」

  萧景琰一听,反手抓住了对方,反问道:「你会那么笨?」

  梅长苏一笑,十分诚实地摇头道:「自然不会。」

  听得不甚满意的回答,萧景琰二话不说地将人压倒在床,用一副危险的目光瞧着对方,嘴角一勾道:「那你觉得我有这么笨吗?」

  梅长苏微微地抬眼,只见对方的唇贴近地几乎快要碰到自己,当下一动也不敢动地道:「不……你一点也不笨。」

  其实最笨的人是他,总是一次又一次地自投罗网。

  才说完,他的唇已被对方狠狠地吻住,即便他俩朝夕相处了这么久,每当在擦出火花之际,仍旧能够轻易地陷入疯狂。

  「唔……」

  任由对方越渐深入的吻,梅长苏不禁难耐地溢出了低吟,他的身体本能地想要躲避,却不料在对方的压制下动弹不得,只得挣扎起来。

  总算放开了发红的唇,萧景琰迅速地挑开对方的衣带,在对方耳边问道:「小殊,好吗?」

  即便内心再怎么渴望,再怎么想要小小地教训对方,他还是选择尊重地征询对方的同意。

  好不容易重获空气,梅长苏摇头不是,点头也不是,只能气恼道:「……明知故问。」

  萧景琰听在耳里,内心激动地主动将对方紧拥在怀里。

  直到一番疯狂过后,两人乏力地靠着彼此,一起倒在偌大的软床之上。

  见着腻在一旁的人,萧景琰不禁心疼地伸手轻抚着对方,随后柔声道:「睡吧,明天就算天塌下来,也有我挡着。」

  此话一出,也就等同了全力支持。

 

 

  隔日,约定的时辰未到,只见江湖各家已召回了游走在外的门派弟子,全数集结在会审广场。

  其中还包含了那名老丈,此时他已换了一身衣服,一声不吭地立于苍鹰派众弟子之前,露出一脸难掩的阴险狡诈。

  这时列于一旁的崆峒派也已尽数到齐,为首之人正是掌门孤鸣子。

  一见老丈,他便露出一脸假意的笑,道:「苍老,久不见啊。让您老挖出这样的事,旁人不说,我还猜不到是什么大事呢。」

  虽称苍老,但真正的身分其实为苍鹰派掌门──苍鹰,为近几年江湖中后起之门派,在江左盟此等大派横行江湖的时期仍只是一群乌合之众,直到江左盟逐年淡出江湖,才终于成立门派,做出了些小成绩。

  对方满嘴的冷言冷语,苍老充耳不闻,只是回以一记冷笑反道:「至少不像贵派百年基业,门下弟子大多却不学无术、一事无成来得好吧?」

  「你!」

  「苍老这次可得意了,抓到了凶手。」另一旁有人出声道。

  「哎,都是来看戏的,吵什么吵!」

  「大家安静些、安静些……」

  一听有人扬声劝架,才知道这次会审的主持竟然早已一声不响地出现在众人之中。

  此人名为杨子风,虽然年纪不大,但在廊州境内不论是人品、作风,都得到极高的评价与尊敬。

  除此之外,没有人知道他与江左盟的宗主曾有过一面之缘。

  所以当众人在描述梅长苏的年岁身形之时,他已然明白所谓的事主并非是真正的梅长苏,而就他所听闻的,真正的梅长苏早已在一年前便消失于滚滚江湖之中。听闻梅长苏身染不治之症,无法享其天年,他只叹苍天不公,深深惋惜着如此难得一见的人才。

  就在他暗自叹息的同时,本已安静下来的众人突然又起了骚动,一句一句地指着后方纷纷叫嚣了起来。

  「这个人是谁!」

  「这不是梅长苏啊!」

  「我看到的不是这个人!」

  杨子风不由得好奇转身,定睛一看,他不禁彻底地愣住了。

  只见梅长苏已经抵达广场,一抹如临清风的出尘身影随即立于众人眼前,而萧景琰也理所当然地陪在一旁,两人同进同出、如胶似漆,只差没有当众携手现身而已。

  杨子风终于对上梅长苏的眼,两人了然于心地相视一笑,随后便道:「请上座。」

  梅长苏自当客随主便,一派轻松地坐了下来。

  知道在场众人始终认错了人,杨子风朗声道:「各位,多年前我曾与江左盟的梅宗主有过一面之缘,无论你们信不信我,我都必须说,这位无疑地才是真正的梅长苏。」

  他此话一出,令在场众人一片哗然。

  「先前各位所见的,只怕是有人刻意冒充其名。」他又补充道。

  除此之外,在一群状况外的年轻弟子中,有几位较年长、较有见识的弟子也说出了几句认同的言论。

  「不论容貌,就年岁来看的确较吻合。」

  「传闻梅宗主身体素来不佳,倒似这位满脸病容的人。」

  就在众人正努力回想辨识的当下,梅长苏忽然开口了:「我想各位应该不用再审了,这几日各位所遇到的事我一概不知,不过……」

  他忽然起身,从怀里拿出一罐药瓶,道:「我这里有解毒剂,可以提供给廊州内所有的大夫,让他们大量研制解药。」

  众人一听,除了苍鹰之外,尽皆露出了喜色。

  「至于你们要找的人,我可以说他并非是凶手,至于真正的凶手,我相信很快就能揭晓。」梅长苏提起中气,将话说得铿锵有力。

  萧景琰在一旁见状,虽然心焦,但并未出言阻挠。

 

 

  回程的马车上,梅长苏松懈地靠在萧景琰的肩上,闭着眼似在假寐。

  萧景琰心里明白,即便只是这短短的几个时辰,却已是豁尽了对方的气力,于是心疼地道:「好好休息吧,剩下的事我来处理。」

  梅长苏只是满意地蹭了蹭对方,微笑着没有答话。

  「你说你只是露个面,又何必这般拚命?」萧景琰一回想就觉得不高兴,忍不住念道:「你就是改不了这个什么都要管、管了又不要命的毛病。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改改?」

  梅长苏这才小声地回嘴道:「若这么容易就能改,那还是你心目中的小殊吗?」

  萧景琰一听,狠狠地捏了捏对方的脸。

  「啊……痛……景琰你……」猛地一个吃痛,终于令梅长苏睁开了眼睛瞪着道。

  不料下一刻,他立马又落入了对方的怀抱。

  突来地一阵悸动,他的心几乎被填满,无比的平静且毫无空隙。他从来没有想过,原来在经过这么多年的折磨之后,他还能获得这样平淡却又真实的幸福。

  昔年的种种至今虽然仍时不时地浮现在他的脑海里,但在他的心上却早已不留下一丝痕迹。

  此情此景,此心此意,只要能执着那人的手一辈子,他便已觉得足够了。

 

 

  眼看即将抵达两人归隐的宅邸,一路上看似平静无波,无事发生。

  梅长苏突来一想,忍不住好奇问道:「景琰,你觉得他们会笨得在路上动手吗?」

  萧景琰不答反笑,随后道:「你不许再想了,只准看戏。」

  梅长苏不禁白了对方一眼,认分道:「是,萧七爷……」

  「我比较想听你喊一声夫君……」

  「萧景琰!」

 

 

  马车一停妥,萧景琰便扶着梅长苏走了出来。

  回到宅前,萧景琰忽然停下步伐,对着身旁的人道:「小殊,你刚刚问我的问题,我想我可以回答你了。」

  「哦?」

  「没有在路上动手,表示他们还算有点脑子;但若他们选在此地动手,却又是笨得可以,你知道为什么吗?」萧景琰反问道。

  梅长苏一听,终于忍不住哈哈一笑。

  倏地,萧景琰神色一变,随即拿起宅前的长弓,毫不犹豫地朝一旁的草丛射出破空一箭。

  「呃啊!」

  一声惨叫,忽然有人从草丛里摔了出来,看是一名蒙面刺客。

  而这一声惊吼,同时引得躲藏此间的刺客纷纷跟着现身,远远地便将两人团团围住。

  「看来都到齐了。」

  萧景琰突然看向其中一名为首之人,一双熟悉的眼神似乎才见过不久。

  话语方落,四面八方忽然涌出数十人,更是将所有的刺客严密地围在其中,一丝脱逃的缝隙也没有。

  来者正是昔日江左盟的弟兄们,而率先出手之人,自然就是武艺高超的飞流。

  梅长苏这条请君入瓮之计,到了此刻,该是收网的时候了。

 

 

  后来,果不其然地让梅长苏料到了下蛊者竟是苍鹰,原因只在当时对方出现的时机点太过起人疑窦,之后的种种行为更是聪明反被聪明误,再加上苍鹰派虽为后起派门,却有着雄厚野心,妄想着控制一切来掌握名声和权势,没想到却是一步错,万般皆错。

  而梅长苏自然也是抓着这一点,没想到一猜即中。

  经过此事之后,总算洗清了言豫津的嫌疑,圆满地告一段落。而当日各派会审时所带的解药并非是真,只是拿来引诱有心人上钩的替代品,真正的解药在当时梅长苏已飞鸽传书至琅琊阁,商请蔺晨协助研制,以在最短的时间内解救所有的中毒者。为此,不意外地又引得蔺大少爷一阵背后数落。

  而受蛊毒控制的怪物,也终于被找到了藏尸之处,交由衙门妥善处理。

  「啊,终于解决了!」言豫津伸了伸懒腰,心情畅快地道。

  萧景睿虽是一笑,却还是忍不住叮咛道:「看你还敢不敢再惹事。」

  「不敢不敢,你就放心吧。」言豫津露出一张要人安心的表情,邀请对方道:「现在无事一身轻,咱们就好好在这游山玩水,景睿你说好吗?」

  「这……」萧景睿还没来得及回答,就被对方一把拉着走到了林子深处。

  身后的萧景琰见状,忍不住皱眉,不耐烦地问道:「这两个家伙,还想在这里待多久?」

  「就随他们吧。」梅长苏靠在对方身上,不禁微微一笑。

  至少,不论经过了多少事,最后彼此都是幸福的,不是吗?

  思及此,两人心里顿时洋溢着无限满足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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